江南春酒楼内,
不知内情的众人仿佛像突然哑了一般,刚商议好的事,且无法实行,再拖可就没了时间的,另外,众人心底还有些惊惧担忧,白莲教逆贼,打到了何处,
“胡乱说什么,还不滚出去,”
沈万和面色一紧,立刻骂道,但又被杨公公拦着,
“急什么,杂家问你,江南大营可有五万精锐,东王亲自坐镇,兵能去哪里?”
问的急切,而且脑中瞬间联想许多,在这个档口,江南大营没兵,那就说明兵员已经外调,西河郡的局面,可能已经恶化,这样一来,就威胁江南和运河水运了,
其余官员也不是傻子,在江南当官那么久,江南富硕,就在运河河运之上,要是河运被阻断,江南哪里还能安稳,
“回公公话,那商贾并未多言,但是说在苏州码头,看到大军坐船,去了河对面,小人知道,河对面就是西河郡阳平,想来就是去了那里,”
管家司玉进在江南陪着主家走南闯北,江南地界上的事了如指掌,尤其是河运生意,沈家可不少,
只此一说,众人尽皆沉默,
苏崇叹口气,道;
“杨公公,景大人,府衙这边,就下令在金陵花钱雇人建庄子吧,穆王爷既然调兵去河对岸,想来西河郡局势不容乐观,或许石洲魏大人没有守住,这样一来,河运一乱,再无人可用,江南各府只能自救了,不如雇佣城中百姓,到乡下帮衙门做事,钱粮都管,或许田亩能赶时间种上一笔,”
话说的诚恳,人算不如天算,在瞧了一眼通判马广诚之后,此人愣眼坐在那,不知想些什么,要是知道局势如此,这番隐蔽之事,还能做下吗,
此番大战,朝廷必定缺银子,要是织造局拿不出银子,那就是大事了,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啊,
杨公公脸色更加难看,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越是打仗,朝廷越是缺银子,再不补种桑树,今年织造局是无论如何都完不成的,眼神一冷,再无往日柔和,厉声道;
“好,就依照苏大人办法去办,为了加快补种,府衙的,还有金陵各衙门,都要亲自去县衙监督,杂家不是给诸位添麻烦,苏州织造局,要是今年完不成朝廷交代下来的任务,在座的,一个也跑不了,饭也别吃了,现在就去张贴告示,招募人手,去吧。”
众人闻言一愣,各自起身拱手告辞,走的步履阑珊,心事重重,只有沈万和一脸的忧虑神色,
“公公,看样子局势并不好,京南,西河郡,既然已经断了商路,那西南内地的生丝商路就断了,为今之计,就是想办法从杭州等地,还有福灵郡,在想一些办法筹集,另外那些勋贵世家,可有不少田亩在手,这些还请公公协调一番,不然,下官无以为继,”
沈万和不得不开口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就算织造局管的再好,没有生丝,也造不出丝绸锦布等,
“未雨绸缪,先派人去联系这几地的商路,花银子先定下来,杂家会派人知会甄家的,也能解决一些,但大头只能在金陵四个县了,所以,赈灾粮和银子,不能拖。”
就算有人想伸手去贪这些,杨公公这是准备下狠手了,沈万和点点头,
“是,公公,属下会去办的,还请公公静候佳音,”
沈万和拜别完之后,即刻走出酒楼,留下杨公公一人在此,
“干爹,先回去休息吧,儿子看,这几位大人虽有心,但总有顾虑,会不会是布政使庄大人的阻拦,”
话语之间,小桂子已经走到近前,小声陪着话,杨驰神色阴郁,想到布政使时到今日,也没有来拜见自己,显然是摆明车架了,这个老狐狸,他又知道或者布置些什么呢,
“不能排除这一点,你派人去查一查,他不是有个门生曾在淳阳县任县令,后来调任官仓了,查一查这个县令,咱们不得不防一手,”
杨驰心中多了许些不安,这个布政使庄大人,一直未曾露面,也不知在背后用了多少手段,而且江南各县的事,造成如此局面,虽然有他的错在里面,但未必没有其他人插手其中,
“是,干爹,儿子这就派人去查,那位粮台令姓左,很好查,”
“姓左吗。”
临近晌午,
淳阳县外,
不远的一处庄子,已经是热火朝天的景象,徐长文亲自带队,在此督造庄子,原本庄子剩下的屋子,全部推倒,就在此地,把周围几个庄子合并修建一处大庄,这样一来,就能减少建造时间,
“徐大人,喝点水,坐下歇歇,庄子建的需要时间,府衙来传话,说是贾大人,还有景大人下了严令,必须立刻补种春粮和桑树,而且银钱和赈灾粮食,以及江北煤炭都运来了,”
一处棚子下面,徐长文坐在那歇一歇腿脚,然后捕头李振,就过来汇报县衙府库这边入账的东西,心中诧异,老爷果真是背景通天,这才几日,银子,粮食,就连烧火的煤都能要来,
“哦,来了这么多,”
徐长文也显得有些有些惊讶,看着前面的庄子,已经盖了好些屋子,算是给百姓有了居所,再看着田地里的情况,虽然被水淹了,但上面的浮土,未必不是好事,
“知道了,明日,就开始安排百姓,顺着河道,把田亩先补种出来,府衙要是来了公文,随时拿过来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