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没人敢说。
这会儿她是真的怒了,原本握在手里的鞭子“啪”地一下被她甩了出去,鞭身抽在地面,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,像炸雷一样在这些雄性耳边炸开。
“我再问一次。”她声音低冷,眼神像掐着命脉,“轶苍,在哪?”
……
狐族深处,有一处山腹凿出的洞窟,四壁嵌着淡淡发光的鳞石,散着微弱的冷光。
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血腥味,浓得像是浸透进了石头里,连呼吸都能闻到腥甜的铁锈味。
洞窟最中央,是一张泛着冷白光泽的石床。
石床通体透亮,宛如由冰魄晶玉雕成。
此刻却被大片猩红染透,像是从中剖开了一整只妖兽的血脉。
轶苍就躺在那上头。
他全身是血,衣衫早已破碎不堪。
那条赤色的狐尾软软垂在床侧,沾满了血与尘。
那张艳丽得近乎惑人的脸此刻惨白一片,连唇瓣都褪了色,平日眼角那点勾人的红润仿佛也被抽干了,只剩下泛着死气的冷色。
他双眼紧闭,睫毛上还挂着点血丝,一动不动地仿佛断了气。
鲜红的血从他身下缓缓流淌而下,顺着石床的脉络渗入地底,一圈一圈的纹路像是某种封阵的引线,正在吞噬他的生命力。
整个洞窟静悄悄的,仿佛这处地方从来就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,而是专属于牺牲者的神殿。
言昭看的指尖都在颤,唇瓣毫无血色,抬脚就要冲进去。
可还没等她靠近,就被人拦住了。
是一名年迈的雌性,狐族的长老之一。
她眼神慈和,声音温温柔柔:“兔昭莫急,仪式快结束了……他坚持得很好,让他再撑一会儿。”
这话听着近乎荒唐。
言昭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,侧头看着她,眼神凉得像刀锋压着霜。
“什么?你为什么要对轶苍这样?”
她嗓音发哑。
狐族长老轻轻笑了笑解释:“轶苍的血脉,算是我们族群中最纯,最强的。只有他的血,才能唤醒阵法,让新生狐崽借此洗礼血脉,改变体质。
兔昭放心,等这次结束,我们会好好恢复他身体。”
“哈?”
言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她站在原地,脸色已经冷得无比。
“所以,你们一直都这样对他?”
“这是他的荣耀。”长老微笑着,像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传统,“狐族的未来,寄托在他身上。”
“什么鬼荣耀!”她咬字清晰,声音冷得像刀,“他是我的雄性,谁让你们动他身体的?!”
狐族长老张了张口,竟一时间无言以对,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与困惑。
她很清楚这位的脾气。
从轶苍被她带走那日起,狐族上下就都听说了,那是个极不好伺候的雌性。
对雄性从不心软,尤其是对轶苍,打骂羞辱都是常态,传回来多少次了?
甚至前几次轶苍回来,都是被打得尾巴耷拉,连话都说不全,连族中年幼的狐崽都知道。
这位兔昭,不是个心慈的雌主。
可现在……
这气势,是要为轶苍剐了他们全族的架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