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年轻的赵学士突然想起什么,从袖子里掏出毛笔,边跑边在竹简上写:"臣冒死进谏,望陛下。。。"
"谏你个头!"王揖一脚踹过去,"命都快没了还写奏折!"
队伍最后跟着一群宦官,陈公公跑在最前头。他左手抱着玉玺,右手拎着夜壶——据说这是王莽最爱的鎏金夜壶,值不少钱。一个小太监不小心绊了一跤,怀里的金银器皿"叮叮当当"滚了一地。
"别捡了!"陈公公尖着嗓子喊,"保命要紧!"
可那群宦官哪舍得?一个个趴在地上你争我夺。有个老宦官更绝,直接把金碗扣在头上当头盔,结果卡住了,在原地直转圈。
更可笑的是太医院那群人。院使大人背着药箱跑得气喘吁吁,后面跟着十几个太医,个个怀里抱着人参鹿茸。院判大人边跑边喊:"慢点!慢点!这人参可是千年老参!"
突然,前面传来一声惨叫。原来是工部王尚书被自己的腰带绊倒了——这腰带是西域进贡的宝玉腰带,足有二十斤重。他趴在地上哀嚎:"我的腰!我的腰!"
兵部侍郎想去扶,结果被后面冲上来的国子监祭酒撞了个满怀。两人滚作一团,祭酒大人的官帽都飞了,露出锃亮的光头。
"我的帽子!我的帽子!"祭酒大人趴在地上摸索。
王揖回头一看,气得七窍生烟:"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帽子!汉军都要杀过来了!"
这时,一个小太监慌不择路,直接撞上了抬着王莽的侍卫。王莽"咚"的一声摔在地上,居然给摔醒了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见满地乱爬的朝臣,还以为是在上朝:"众爱卿。。。平身。。。"
陈公公赶紧扑过来:"陛下!咱们得赶紧跑啊!"
王莽这才看清形势,气得浑身抖:"朕。。。朕的肱股之臣呢?"
话音未落,就听见宫门外传来整齐的喊杀声:"诛王莽!复汉室!"
刚才还在地上抢金子的朝臣们瞬间作鸟兽散。张司徒直接把食盒一扔,跑得比兔子还快;李侍郎更绝,把官服一脱,露出早就穿好的粗布衣裳;那几个翰林学士直接把奏折竹简往天上一抛,下起了一场"竹简雨"。
王莽被这场景气得又晕了过去。王揖赶紧招呼侍卫:"快!抬起来接着跑!"
渐台的石阶上,王邑拄着断剑,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。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司空,此刻盔甲歪斜,满脸血污,活像只被拔了毛的斗鸡。他的铁甲上还挂着半截箭矢,随着呼吸一颤一颤。
"陛下怎么样了?"王邑嘶哑着嗓子问道,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。
王揖擦了把汗,汗水混着血水在脸上冲出几道沟壑:"还晕着呢,不过应该死不了——"他压低声音,"刚抬过来时,听见陛下说梦话要诛人九族,听着中气挺足。"
这时,柱子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。只见王邑的儿子王睦正鬼鬼祟祟地解官服玉带,露出里面早就穿好的粗布衣裳,腰间还别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。
"逆子!"王邑一声怒吼,震得墙灰簌簌落下,"给我滚回来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