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然记得那个地方——
那是这个世界里雄性的禁地,最混乱、最污浊的角落。
被流放、被厌弃、被剥夺一切的雄性都会被丢在那里。
没有雌性,只有本能和兽性的长期煎熬。
而——
每年,孤窟会被某些种族“光顾”。
言昭背脊一凉,声音也沉了下去:“他们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?”
轶苍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看着她,唇瓣紧抿,眼底多了几分阴翳。
“……他们不是自愿的。”他低声说。
言昭死死盯着轶苍,声音冷得发紧:“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,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轶苍看着她的神色,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开口了。
“我们每年都会过去几次。”
“发情期的时候。”他说得很轻,像是在压着情绪,“你知道,雄性发情是没办法强行压下的。”
言昭猛然一怔,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几人发情时小心克制的模样。
“孤窟……有个冰池。”轶苍垂下眼,指尖蜷了蜷,“只有那里能让我们清醒一点。”
“用冰来强压。”
他说到这,嗓音已经带了点咬牙切齿的苦涩:“也正是这个‘功能’,才让那地方成了被遗弃雄性的收容地。雌性不愿碰,雄性也不会出声。”
“那池水能压住发情期的躁,但代价是——”
他停顿了一下,抬眸看向言昭,赤瞳沉沉:
“会让身体渐渐不行。冷气入骨,根基损耗。撑得久的,废得慢。撑不久的,直接断了生机。”
“所以他们才……”
言昭呼吸一窒。
一瞬间,先前那些细节——无渊总是面色冷白,翎厌不言不语的疲惫,狼狞咬牙强撑的沉默……她忽然都懂了。
不是天生冷漠,也不是性子淡。
是太疼、太冷、太累了。
他们什么都不说,只是一年一年地自己走进去,再自己熬出来。
言昭心头发紧,像是有什么阴冷的东西沿着脊椎爬了上来,扎得她后背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