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安帝问道:“既然已经审完了,实情究竟如何,快些道来。”
俞子安取出供状道:“涉及亲王世子,臣不敢妄言,这是那人的供词,皇上一看便知。”
安禄把供状呈上去,盛安帝仔细看完,面色不虞的吩咐道:“把供词给燕王,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。”
安禄又把供状给了燕王,燕王看完后顿时黑了脸,狡辩道:“皇上,犬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,定是那刁奴自作主张,见事情败露便想攀咬主子妄图脱罪,还请皇上明鉴啊。”
俞子安闻言立刻道:“王爷此言差矣,我大理寺办案向来是公正廉明,若不是有足够的证据,又怎敢说是与世子有关?”
燕王恼羞成怒道:“区区一介奴仆之言怎能相信?”
俞子安摇摇头道:“大理寺办案,不问身份高低,便是卑微如草芥,所言亦可作为证据,这刘泸作为世子的亲随,其所说的话更有几分可信。”
燕王还想狡辩,俞子安继续说道:“臣也审过那些乞丐,他们都承认是刘泸给了他们一人十两银子,让他们在京中四处散播流言。一人十两,那些乞丐足足有二十人,那就是两百两银子,王爷觉得刘泸作为一个仆从,每月仅有三两月银,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找人散播流言吗?”
燕王嘴硬道:“我燕王府家大业大,就不能是我儿赏给他的吗?”
俞子安道:“当然可以,可是世子的性子,不用臣说想必王爷您也清楚吧,就算刘泸最得他的信任,您觉得他会赏一个仆从那么多银子不成?”
燕王无言以对,因为众所周知燕王世子萧炜除了骄奢淫逸,喜好女色之外,还十分吝啬。别看他平日里一掷千金,对待下人却是一毛不拔,别说是赏赐了,甚至还克扣下人们的月银。
毕竟燕王府虽然有钱,但燕王妃为了约束儿子,每月给燕王世子的银子都不算多,根本不够燕王世子出去花天酒地,这不他就把主意打到其他地方,典型的对别人吝啬,对自己大方。
两百两银子对燕王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,但要说燕王世子会赏下人这么多银子,那纯属瞎扯淡。
俞子安道:“王爷若是不信,臣可以把这些证人都带过来与世子当面对质。”
燕王深知以自家儿子的那个脑子一旦对质必定是错漏百出,当下也不再狡辩,而是对盛安帝道:“皇上,炜儿他只是一时糊涂,绝非故意如此,定是那些刁奴教唆,这才做出这样的错事,还请皇上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,饶他这一回吧。”
这话说得众人都不忍卒听,燕王世子都已经及冠了,居然还敢说年幼无知,真是太无耻了。
燕王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,只道:“炜儿他本就倾心于谢家二小姐,只是碍于两家之间的恩怨,开不了口求娶罢了。定是因为如此才会出此下策,虽然冲动了些,但也是一番痴心作祟,并非有意为之啊。”
谢琛闻言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火,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燕王还不忘拉谢珊下水,若真让他继续说下去,谢珊的名声就毁了。
想到这,谢瑄怒目而视道:“王爷就算想为世子脱罪也不必用这么牵强的理由,我二姐姐与世子从未见过面,世子怎么可能倾心于她?更何况我与世子之间关系不睦,世子怎可能会想与谢家结亲?王爷要辩解也要找个合理的理由,这般牵扯无辜女子的声誉是何道理?”
燕王瞥了他一眼道:“本王哪里说错了,若非你姐姐狐媚勾引,把我儿迷得晕头转向,他又怎会做出这种事?本来嘛,你姐姐不过是商贾之女,根本没有资格入我燕王府的大门,如今既然我儿倾心于她,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纳她,左右出了这事她也不可能找到什么好亲事,给我儿做个妾室已经是抬举她了。”
“无耻之尤!”谢琛忍不住骂道。
就算是盛安帝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过分,他是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,无非就是燕王府的如意算盘打了个空,燕王世子气不过,想通过这件事毁了谢家和谢珊的名声罢了。燕王偷鸡不成蚀把米,如今还倒打一耙,这脸皮可真够厚的。
俞子安也在心里吐槽,早就听闻燕王是个没理也要搅三分的人,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
燕王好似没感觉到几人的鄙夷一般,继续说道:“反正如今谢珊要嫁到燕王府做侧妃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,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,你们谢家把人嫁过来,本王也就不计较谢瑄今天打了我儿的事,如何?”
谢瑄冷笑一声道:“恐怕要让王爷你失望了,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,我姐姐就算嫁给贩夫走卒,也不会嫁进燕王府。我就算是不做这官了,也不会把姐姐推到燕王府这个火坑!”
燕王横眉倒竖道:“你居然如此看不起我燕王府,你信不信,只要本王一句话,就能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!”
谢瑄毫不畏惧的抬了抬头,正要开口,门外却突然有人道:“六皇叔好大的威风,这般能耐,本王险些以为这大盛的皇帝是六皇叔你了。”
众人闻言都是一愣,循声看去就见萧烬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。
盛安帝面色不悦道:“你怎么未经通传就进来了?没规矩。”
萧烬也不在意他的冷脸,说道:“事急从权,还请父皇体谅。”
盛安帝语气冷硬道:“什么样的急事,让你连规矩都记不得了?”
萧烬道:“父皇看完这个就知道了。”
说完他拿出一封折子递了上去,盛安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,打开折子看了起来。
待看清折子上写的东西,盛安帝的脸色顿时一变。
见状众人颇觉诧异,片刻后,盛安帝终于看完了折子上的内容,只见他将折子往燕王面前狠狠一摔,怒道:“燕王,你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