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怎么可能选择走向自毁呢?
宋斩秋心中响起轰然,她琥珀色的瞳仁紧紧盯着那长驱直入的虫巢舰队,只觉得它苍凉又诡异。
虫族不会走向灭亡,但有人会。
“宋忌延,你在做什么。”
另一头传来一声少年气的轻笑,他很少这样笑,多数时候只是抿起唇瓣扬起唇角,沉默又温顺。
宋斩秋心脏剧烈跳动起来,他像一列脱轨的列车,疾奔逃,用自焚的姿态冲出这个世界。
她不能让他死,至少现在不能。
“别生气,秋秋,我不在虫巢舰队上。”
他的嗓音清亮,面对她时是毫无底线的温柔。
宋忌延独自驾驶着一架战舰,穿行在孤寂的宇宙洪流里,成为这片坐标里唯一的生命。
他这辈子,其实一直在这样的死寂里飞行。
从幼年的欺辱,到成年后的刀尖起舞,他从不觉得自己身边有同类。
寂寥,孤独如独自航行在宇宙中。
那些人那些流言那些中伤,和漂浮在宇宙中的那些微小尘埃没有区别。
唯有她,是他的彼岸。
给这份迷航一个方向,给没有光的人一座灯塔。
如果他此生的宿命是奔向死亡,那么他希望这份死亡是他给她的献礼。
宋忌延默默将行进度调到最高,淡漠如清潭的眸光在听见她的质问声时,折射出一点暖意。
“我不信,把你的坐标定位过来。”
宋斩秋面容冷凝,视线中那支舰队朝着太阳飞去,以这种恐怖的度,很快就要焚毁在恒星的冷漠烈焰下。
“我还想再见你一面。”
宋忌延目向前方,视线不动,眼尾却泛起微红。
他以主宰的身份,给所有虫族下达指令,飞向宇宙中万千繁星中那个名为太阳的恒星。
人类深恶痛绝的物种自取灭亡,是他送给秋秋的礼物。
“见我一面,然后呢?”
“虫族覆灭,而我也是虫族。”
宋斩秋沉默了,她心里默默计划着,只要宋忌延给她一面的机会,她就有把握把任务完成。
“好,我会和你见这一面的。”
他的自毁倾向既然无法变更,那宋斩秋便会应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