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配?他怎么配?
怀抱明月,然他是乌云。
宋斩秋感受着逐渐稀薄的氧气,打算不在此刻为难他。
她点了点头,如约闭上了眼。
那份主宰的力量支持他在地下飞快地穿行着,甚至不需要任何定位,就能找到遗落的战舰在哪里。
因为这座星球已经布满了虫族,每一只虫族都能成为主宰的眼睛。
他对这份力量感到庆幸,却又无比恶心。
宋斩秋被他轻轻放进脱离舱内,她终于能把笨重的玻璃罩给摘下,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脱离舱此刻深陷地下,宋忌延没有一同进去,而是关起了舱门,站在外面。
那只密密麻麻的“触手”再度出现,依照着主宰的意愿,将它送回地上。
宋斩秋隔着厚厚的玻璃与宋忌延对望,两人神色俱平静无波,但这种了然藏着令人惶恐的寂静。
她知道了。她总会知道的。
舱门轻轻打开,沙砾夹杂在伸缩门的缝隙里,出有些刺耳的细响。
宋忌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这才踏进舱内,坐在她身边。
仿佛是在等待被拷问的死刑犯,他甚至不敢看她一眼。
宋斩秋已经对他的沉默感到有些无从下手了。
他像一只极通人性的小狗,主人不喜欢的事,他绝对不做。
哪怕那种“不喜欢的事”,是他自己想象的。
比如,他想象着,宋斩秋不喜欢他那份爱,不喜欢他脱离哥哥这个身份。
而且,目前看来,他似乎有了不一样的身份。
能在虫族的地盘穿行的,自然不是世俗眼中的好身份了。
这无疑加剧了他的自卑。
宋忌延木着一张脸,看着面前的仪表盘出神。
“你究竟是什么?”
该来的总归会来,宋忌延听见她的问题,眼瞳颤了颤,滞涩地轮转到她脸上。
“我……变成了它们的同类。”
宋忌延强调的不是主宰这个身份,他只知道,自己变成了虫族。
宋斩秋对此当然没什么害怕的,毕竟看他的样子,神智还很清楚,应当是原本的他占大多数。